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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吾斯奇草原历险记(十)
信息来源:文联张鲁文 日期:2017-12-07 11:10:45 【字号: 】 编辑:文联张鲁文

十、逃跑成功

汽车像匹脱缰的野马一样在广阔的草原上奔驰,草原如一片绿色的海洋,汽车在绿色的海洋里航行。山风朔朔地刮着,天气开始有了些凉意。草原平坦,偶尔也有些坡坡坎坎的,因而汽车少不得颠簸,晃荡。车上的绵羊全都卧在车板上,静静地看着居马汗和巴图。

居马汗和巴图两人的双手都被从后面绑着,嘴里塞着破布,臭味呛得他俩几次都想吐,但吐不出来。居马汗用眼睛向巴图示意,让巴图到跟前来,巴图晃动着,扭着身体来到了居马汗的跟前。居马汗便用脸去蹭巴图嘴里的破布。蹭了几次,没有蹭下来。巴图也学着居马汗的样子,用脸去蹭居马汗嘴里的布。居马汗使劲往外吐布,脸憋得通红通红的。终于,居马汗的嘴里的烂布被蹭掉了。居马汗深深地吐了口脏气,顿时觉得空气新鲜,凉爽多了,心里也舒服了许多。他张开嘴,咬住巴图嘴里的破布,两人一使劲,巴图嘴里的破布也出来了。巴图吐了吐嘴里的脏东西,两人相视一笑,脸上浮现出舒畅的欢笑。

居马汗说:“巴图,咱们要跑。”

巴图说:“怎么跑?咱们被绑得这么结实,车子又开的这么快,没法跑。”

居马汗想了想说:“来,我把你的绳子咬开。”说着,他把脸伸到巴图背后,拼命地咬巴图手上的绳子。一下,又一下,费了好长的时间,用了好多的劲,终于绳子被咬松了。居马汗的牙齿也疼了。他忍着,又咬。他想,只要把巴图手上的羊毛绳子咬开,自己的羊毛绳子就能解开。只要自己手上的绳子解开了,他俩就可以逃跑。

巴图手上的绳子被居马汗用牙咬开了。巴图解开了绳子,活动了一下手臂,就慌忙上前解开了居马汗手上的绳子。居马汗手上的绳子也解开了,两人高兴地笑了。

巴图说:“咱们逃跑吧?”

居马汗看着飞快的汽车说:“现在逃不成。”

艾克艾尔问:“为什么?”

居马汗说:“汽车太快了,咱们跳下去,保准摔死。等一会儿,汽车慢了,咱们再跳车。”

巴图说:“好。我听你的。可什么时候汽车才能慢下来呢?”

是呀。汽车什么时候才能慢下来呢?居马汗和巴图两人趴在车厢里往外看着,青草和鲜花一闪而过,小山头慢慢地越来越远。汽车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慢下来的意思,好像受惊的野马,在草原上狂奔。

突然,居马汗有主意了,他说:“咱们把羊扔下去。”

巴图不明白,问道:“把羊扔下去干啥?要是羊摔死咋办?”

居马汗说:“地上有草,羊摔不死的。然后咱们再跳车跑。”

巴图看着汽车奔驰,还是心里害怕,就说:“行不行嘛?”

居马汗说:“来,咱们试一下。”

说干就干。他们站起来抓了一只绵羊。虽然车跑得快,车身在颠簸摇晃,但是居马汗和巴图站在羊群里,有身边的绵羊挡着没有摔倒。他俩抱起一只大绵羊,费力地把绵羊举过汽车挡板,然后一松手,绵羊就落到了草原上。绵羊站起来,咩咩地叫着跑走了。

“成功了!”居马汗和巴图高兴地拍手叫好。

一只又一只绵羊被居马汗和巴图扔出了车。很多绵羊扔下车,也不知道扔下去了多少只羊,居马汗和巴图累得筋疲力尽,浑身散架一样瘫坐在车上。车身晃动着,绵羊咩咩叫着围着他俩,有的站着,有的卧着,都用可怜的目光望着他们,希望他们救它们。羊是草原的儿子,离开了草原就是离开了家,离开家的绵羊,心里多么痛苦呀。居马汗看着身边的绵羊,拍着绵羊的头说:“我们一定把你们都救出去。”

巴图也学着居马汗的样子,拍着身边的绵羊头说:“放心吧,我们一定救你们出去。”

他们不知道,没有机会了。卡车突然停下来了。

原来,坐在车里的猴子玛拉孜司机从倒车镜发现了扔出的绵羊。他说:“老板,你看,有羊。”

黑大汉急忙往车外面看,看到了几只羊在草原上,就说:“谁丢的羊,咱们把它装上车。”

大肥鹅胖子是老板,他就说:“行呀,咱们发财了。停车”他不知道这些羊是居马汗和巴图扔下去的羊,以为捡上宝贝了呢。

于是,卡车拐了弯,朝绵羊开过去。车上的黑汉子下了车,来到绵羊跟前,抱起了绵羊,来到车前,把绵羊扔进了车厢里。他往车里看了看,看到居马汗和巴图坐在车里,只露着头,身体被绵羊挡着,放心地离开了车厢。

看着黑大汉离开了车厢,居马汗和巴图紧张的心松了下来,大舒了一口气。刚才他俩吓坏了。要是被黑大汉发现他俩解开了绳子,那就糟糕了,肯定还要被重新绑起来。还是居马汗机灵,看到黑大汉抱着绵羊走过来,急忙说:“赶快坐下,躲在绵羊后面。”巴图听了居马汗的话,两个人躲在绵羊的后面,才躲过了黑大汉的眼睛,没被他发现,好险呀!

刚才停车的时候,巴图就说:“停车了,咱们跑吧?”

居马汗觉得突然停车很奇怪,就拉住要跳车的巴图说:“别急,看看再说。”

他们看到卡车停下来,黑大汉下了车,朝被他俩扔下的绵羊走去。他俩心里急呀,就望着吃草的绵羊说:“快跑,别让他抓住你了。”可是绵羊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依然安静地吃草。

巴图急了,一下站起来,张嘴就喊:“快跑呀。”

居马汗看到黑大汉回头看,吓得一把把巴图拉蹲下,说:“你不要命了?他会发现我们的。”

巴图听了居马汗的话,也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蹲在了车厢里。他俩透过车厢板的缝隙,看到黑大汉没发现什么,就抓吃草的绵羊。绵羊可能饿了,要不就是贪吃鬼,黑大汉抓它,它不但不跑,嘴里还吃着青草。黑大汉抱着吃着青草的绵羊就到了卡车边,一使劲就把吃草的绵羊扔进了车厢里。

绵羊是居马汗和巴图一路扔下去的,所以很远一只。卡车就往回走。这时候,居马汗就有了逃跑的念头。他看准了一个小山坡,就对巴图说:“等到了那里,咱们就跳车。”

巴图不明白,刚才要跳车,居马汗不同意,怎么现在要跳车呢?他就问:“为什么到了那里跳车呢?”

居马汗说:“那里有山坡挡着,草长得高,咱们趴在草里他们看不到。”

巴图想到马上就可以逃跑了,心里激动,有些兴奋地蹲不住。他嘴里念叨着说:“快走呀,快到山坡呀。”

卡车在草原上慢慢走着,居马汗他们扔下去的绵羊,一只一只被黑大汉又捡了回来。卡车来到了山坡上,拐下山坡,停了下来。黑大汉下车朝吃草的绵羊走去。这只绵羊发现了黑大汉,急忙跑了起来。黑大汉生气了,嘴里大骂着,朝奔跑的绵羊追去。

居马汗对巴图说:“赶快跳车。”

居马汗像只兔子一样,敏捷的跳下车。巴图站在车上,心里有些黑怕,不敢跳了。跳下车的居马汗急得朝巴图不停地摇手,让他赶快跳。巴图心里念叨着,不怕,不怕,就跳下了车。

巴图跳下车,没站稳,摔倒在草地上。居马汗看到黑大汉抱着绵羊走来,慌忙把巴图按倒在草丛里。太好了,黑大汉没有发现跳车的他俩。黑大汉把绵羊扔进车厢里,然后上车,卡车朝另一只绵羊开过去了。

巴图看卡车开走了,想站起来。居马汗说:“不能站起来,小心被他们发现。”

毕竟是小学生,个子不高,弯着腰走路,被野草挡着,不注意谁也发现不了。他俩来到一个小山沟了,沟里的野草长得很茂盛,他们蹲在里面,掩藏的很隐蔽。没想到,他们的到来惊动了一只灰色的野兔子,嗖的跑出了野草从中,疯狂地跑远了。

巴图望着野兔子说:“要是能抓住野兔子就好了。”

居马汗说:“野兔子是野生动物,不能抓的。”

巴图问:“你爷爷还打猎吗?”

居马汗说:“我爷爷早就不打猎了。爷爷说,国家有规定,野生动物要保护,谁打谁犯法。我爷爷的猎枪早就交给派出所了。”

两个小伙伴说着话,时间慢慢过去了。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当他们站起来,没看到卡车。他们悄悄地离开山沟,来到了山坡上,四处望去,他们扔下车的绵羊没有了,卡车也没有了,不知什么时候,他们都不见了。草原就像一片绿色的大海,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只有黄色和紫色的小野花在随风摇摆,好像跳舞一样好看。

咋回去呢?巴图望着草原问道。

是呀。怎么回家呢?居马汗挠头了,没主意了。

居马汗和巴图不知道,由于他们机智的跳了车,藏在了小山沟的深草里,没有被黑大汉他们发现,躲过了一场灾难。当黑大汉把他俩扔下去的绵羊都捡回来,重新装到车上后,发现居马汗和巴图不在车上,急了,告诉了大肥鹅胖子。黑大汉说,找孩子去,不能让他们跑了。大肥鹅胖子望着浩瀚的草原说:“不找了。算他们命大。这里耽误的时间太多了,客户等不及了。”他们明白,两个孩子不知道藏在哪里了,就是找到天黑,也不会找到的。他们失望的上了车,开着车就走了,离开了草原,去了高速公路上。

居马汗和巴图坐在山坡上,不知道回家的路,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目光有些迷糊了。蓝天上有一只苍鹰在飞翔,他俩看着苍鹰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好像滑翔机在翱翔。看着看着,居马汗心里有主意了。

居马汗:“咱们回去。”

巴图不明白,问道:“去哪里?”

居马汗说:“咱们还去冬窝子。哈森肯定还在那里。咱们的马肯定也还在那里。”

巴图一听,心里顿时兴奋起来。但还是有些担心,问道:“要是他把咱俩再抓起来怎么办?”

居马汗说:“咱们悄悄地过去,不让他发现咱们。”

巴图挺了挺小胸脯说:“就是,不让他发现我们。”

两人就朝冬窝子的方向跑去。牧民的冬窝子没有建在草原上,而是建在草原附近的山窝子里面。哈萨克族牧民放牧一年搬四次家,固定的家有两个地方,一个是夏窝子,一个是冬窝子。春天的时候,牧民转场搬家,赶着牛羊群去夏窝子。夏窝子建在草原上,不是房子,而是毡房,圆圆的很大。蒙古族牧民叫蒙古包,哈萨克族牧民叫毡房,就是夏天牧民住人的家。漫长的夏天过去后,秋天来了,牧民就要转场,骑着马,牵着驮着家具的骆驼,赶着牛羊群,去山里面的冬窝子过冬。山里的冬窝子是干打垒的房屋,冬天很暖和。夏天的时候,牧民都在草原上放牧,他们的冬窝子是不住人的,闲放在那里。哈森就利用了牧民没有回来住的时间,偷偷地住在那里干坏事,还不容易被人发现。

居马汗和巴图朝着山里的冬窝子方向跑呀,拼命地跑呀。跑累了,他们就走,走累了,他们就坐在草地上休息。他们翻过了一座山,又翻过了一座山,看到了冬窝子。看到冬窝子,就看到了希望。遥远的冬窝子门前,三匹马拴在那里格外的醒目。看到自己的马拴在那里,居马汗和巴图高兴地欢呼雀跃,刚才的疲惫眨眼就烟消云散了。他们向冬窝子跑去。

他们来到了冬窝子前,没有看到哈森。为了不被哈森发现,他俩弯着腰,蹑手蹑脚地来到窗户前,探着头往里面看。哈森可能又喝了酒,躺在土炕上,手里拿着空酒瓶,闭着眼睛,嘴里在咕噜什么,肯定是又喝醉了。

居马汗和巴图低声商量:“咱们赶快跑。”

他俩解开了自己的马缰绳,牵上了自己的马。这时,巴图看到居马汗把哈森的马也解开了,拍了拍马的肚子。他俩骑上马,就看到哈森的马跟在他们的后面。巴图问:“把他的马也带走?”

居马汗说:“不带走他的马,他会追上我们的。”

巴图竖起大拇指说:“太好了。让他追不上我们。”

他们用脚一磕坐骑,马就撒开四蹄狂奔起来。三匹马的后面荡起了一股很小的尘雾,一会儿就不见了。

太阳落山了,晚霞染红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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