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新的紧急情况

村庄被炊烟袅袅升腾的烟雾弥漫着，夕阳晚霞染红了半个天空。傍晚的村庄牛羊叫声此起彼伏。居马汗和巴图满头大汗的回到了村庄，他们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派出所。派出所是牧区的派出所，经常来办事的牧民，都是骑着马来的，所以在派出所的院子里有几根拴马桩，方便来办事的牧民拴马。居马汗和巴图骑马进了院子里，他们把马拴在院子里的木桩上，然后就找到了所长办公室。

所长吾普尔是四十岁的哈萨克族男人，身材魁梧，说话办事很认真，有一股威严的气势。他也是牧民们尊敬的警察所长，热心帮助牧区办案，保护牧民的财产，大家提起他都赞扬佳克斯（哈萨克语：好）。

吾普尔刚出门，就碰到了匆忙跑来的居马汗和巴图。吾普尔问：“小朋友，你们找谁呀？”

居马汗说：“吾普尔叔叔，我们找你。”

吾普尔笑了，问道：“找我？你们找我？”

巴图抢着说：“叔叔，我们报案。”

“报案？报什么案？”吾普尔认为小孩子闹着玩呢，就哄着说：“快回家，你妈妈等你们吃饭呢。”

居马汗看吾普尔叔叔不信任他俩，就急了，说：“我们发现偷羊的人了。”

巴图认真地说：“真的，吾普尔叔叔。”

吾普尔看两个小朋友不像闹着玩的样子，笑着的脸突然严肃起来了，说：“来，到我办公室说。”

进了所长吾普尔叔叔的办公室，吾普尔所长坐在办公桌前，望着坐在长沙发上的两个小男孩子说：“你俩谁先说，说详细一点。”

巴图平时闹着玩可以，一旦来真的，他就有些紧张了，推了居马汗一下说：“你说，你给吾普尔叔叔说。”

居马汗就认真地给吾普尔叔叔讲了他们怎么去了帕汗大婶家知道了羊群被偷走了，然后在河边听到下网的汉族叔叔提供的线索，然后他们又骑马来到了山里的冬窝子，发现偷羊团伙，他俩被绑架，然后又如何逃跑的全过程有声有色地讲了一遍。

吾普尔叔叔听得很认真，偶尔打断一下，问了详细的地点和细节。居马汗讲完以后，望着吾普尔叔叔，等待着他说话。吾普尔叔叔点了一支烟，慢慢地吸了起来。他在沉思，吐出的烟雾在他坚毅的脸上漂浮。

过了好一会儿，吾普尔叔叔说：“我知道了，你们回家吧。你们的爸爸妈妈一定焦急呢。”

居马汗看吾普尔叔叔让他们回家，没有说什么，心里很奇怪。他想说什么，巴图比他沉不住气，说了：“叔叔，赶快去抓他们呀。”

吾普尔叔叔站起来说：“我会安排的。你们回家吧。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放心吧，犯罪分子一个也跑不掉的。谢谢你们提供的好线索。”

没办法，吾普尔叔叔的话，居马汗和巴图不能不听呀。他是派出所的警察所长叔叔，不听他的话，就抓不住坏人。为了能抓住坏人，他们就要听吾普尔叔叔的话。巴图还想说什么，居马汗说：“咱们听吾普尔叔叔的话，回家。”

吾普尔叔叔高兴地摸着他俩的头，说：“这就对啦。抓坏人是大人的事，你们好好学习，长大了，让你们参加抓坏人。”

送走了居马汗和巴图，吾普尔立即回到办公室，给公安局的领导打了电话，汇报了居马汗说的事情。领导在电话里做了重要的指示，按照领导的指示，所长吾普尔立即召开了全所干警会议，把居马汗反映的情况在会议上讲了一遍，然后安排了侦破部署，以居马汗提供的重要线索，顺藤摸瓜，在牧区展开全面的破案工作，既要把帕汗大婶被偷的羊群找回来，还要在牧区寻找线索，破获偷猎国家珍奇动物的犯罪团伙。居马汗他们不知道，他们走了以后，派出所的会议开了很长的时间。

居马汗和巴图牵着马出了派出所的院子，骑上了马。巴图问：“咱们真的回家？”

居马汗说：“咱们先回家，吃过饭咱们开会。”

巴图高兴了，说：“好。”

居马汗和巴图骑着马，各回各家了。

吃过晚饭后，居马汗要出门，他的妈妈问他出去干什么。

居马汗说，找同学有事。说完就像麻雀一样飞出了门。

居马汗来到巴图家，在他家的窗户下面学着狗的叫声，“汪汪”几声，巴图就从家里跑了出来。

巴图问：“咱们怎么开会？”

居马汗说：“咱们去找阿依古丽。”

巴图不明白问道：“叫她干什么？她今天又没有和咱们一起。”

居马汗说：“咱们今天不在家，问问她村里的情况。”

两个人来到阿依古丽家，巴图刚要去敲门，居马汗挡住了，说：“用咱们的暗号叫她出来。”

巴图就学着猫叫。叫了一会儿，阿依古丽就出来了。

阿依古丽一见他们两个，就说：“你俩今天到哪里去了？我找也找不到你们。”

巴图说：“我们今天发现了大情况。”

阿依古丽问：“什么大情况？”

居马汗说：“等会再说，咱们先开会。”

三个人来到胡杨树下，开起了紧急会议。

居马汗俨然像个大人一样，说：“阿依古丽，你今天听到什么和发现什么了？”

阿依古丽说：“我发现叶尔肯不见了。”

巴图急忙问：“不见了？到哪里去了？”

阿依古丽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去他家，他家锁着门。”

“吐尼莎在不在？”居马汗焦急地问。

阿依古丽说：“吐尼莎还在饭馆里，哪也没去？”

居马汗挠着头，说：“这就奇怪了，他们是一伙的，怎么叶尔肯跑了，她没跑呢？”

阿依古丽说：“我也不知道。”

巴图问：“叶尔肯跑了，咱们怎么办？”

居马汗说：“明天咱们盯着吐尼莎，看看谁来找她。”

阿依古丽答应着好，又说了：“你们出去也不带我，我有意见。”

巴图说：“你是女生，又不会骑马。”

阿依古丽听了巴图的话，有些不高兴，不服气地说：“女生咋啦？不会骑马，你可以帮我呀。”

居马汗看他俩吵架，急忙劝道：“你嘛，在家里盯着也是很重要的任务。我和巴图是男生，危险的事情我们做。”

阿依古丽继续说：“你们不怕，我也不怕。”

居马汗说：“你要跟我们出去了，没人在村里盯着，万一发生了什么情况，我们不知道呀。”

巴图附和说：“是呀。”

阿依古丽听他俩这样说，也就不说了。

巴图问：“现在我们干什么？”

居马汗想了一下，说：“咱们去叶尔肯家看看去。”

阿依古丽说：“我去了，他家锁着门呢。”

居马汗说：“万一他回来呢。”

巴图说：“白天他不在家，晚上他肯定回来睡觉呢。”

“走，咱们看看去。”居马汗说完，三个人就往叶尔肯家跑去。

他们来到了叶尔肯家，看到他家的灯亮着，果然在家。他家门前停着一辆摩托车，巴图悄悄说：“还是那辆摩托车，肯定还是那个人来了。”

居马汗摆摆手不让巴图说话，然后三个人像猫一样慢慢地来到了叶尔肯家的窗户底下。他们听到了里面的讲话声。

叶尔肯说：“这么少呀？”

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你想要多少？”

叶尔肯说：“25只羊要卖一万多块钱呢。”

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哎，朋友。你只是把羊赶过去，其他的卖羊的事情你没有做，这钱已经不少了。”

叶尔肯说：“我不和你们干了，钱太少了。”

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想挣大钱吗？还有大买卖呢。”

叶尔肯说：“什么大买卖？我做梦都想挣大钱呢。”

屋里两个人的声音突然小了，外面的居马汗他们听不到了。巴图急了，爬到了窗户上，弄出了响声。叶尔肯喊道：“谁？”

居马汗慌忙把巴图拉下窗台，三个人跑了。

跑了一段路，没有看到叶尔肯追上来，他们停下了脚步。三个人气喘吁吁的，阿依古丽说：“吓死我了。”

巴图喘着气说：“怕啥？我们又没干坏事。”

阿依古丽说：“帕汗大婶家的羊是叶尔肯偷的。”

巴图愤怒地说：“叶尔肯是偷羊贼。”

居马汗说：“走，咱们去找吾普尔叔叔去。”

乡村的夜晚静悄悄的，皎洁的月亮像个没烤的馕，白白的贴在黑色的夜空上，明亮的月光下，三个小学生跑到了派出所。

吾普尔叔叔还在办公室里，正在看文件。居马汗他们三个人就闯了进来。他们一进办公室，巴图就嚷道：“吾普尔叔叔叔，快去抓偷羊贼。”

吾普尔叔叔立即从办公桌前站起来，说：“你们又来了，来，坐下慢慢说，谁是偷羊贼？”

居马汗说：“叶尔肯是偷羊贼。”

吾普尔叔叔问道：“你们怎么知道？”

巴图说：“我们刚才听到的。”

阿依古丽也说：“我们在他家听到的。”

吾普尔叔叔又问道：“他告诉你们的？”

居马汗说：“不是他告诉我们的，是我们刚才在他家窗户外面听到的。”

吾普尔叔叔又问道：“他怎么说的？”

居马汗告诉吾普尔叔叔：“他和陌生人说，25只羊要卖一万多块钱呢。”

吾普尔叔叔摸着居马汗的头，亲切地说：“巴郎子，你们的警惕性很高呀。我们大人办案不能像你们小巴郎一样，要有证据。没有证据，就不能说他是偷羊贼。万一他是打工给别人帮忙呢？”

是呀，叶尔肯没说自己是偷的羊呀。吾普尔叔叔说的好，没有证据是不能抓坏人的。居马汗一下明白了吾普尔叔叔的话，要找证据。巴图还想说什么，居马汗拦住了巴图，对吾普尔叔叔说：“吾普尔叔叔，我们给你找证据去。”

“不用了，警察叔叔会去找证据的，你们还小，回家去吧。”吾普尔叔叔关心地说。“好的。叔叔再见。”居马汗和巴图他们告别了吾普尔叔叔，出了派出所。

居马汗说：“走，咱们去帮助警察叔叔找证据。”

巴图说：“吾普尔叔叔不是说不让咱们去找证据吗？再说咱们去哪里找证据呀？”巴图犯愁了。

“是呀。”阿依古丽也说。

“你没看见警察叔叔那么忙吗？如果我们找到了证据，就可以帮助警察叔叔早点破案了啊。走，咱们再去叶尔肯家。”居马汗说。

三个人又来到了叶尔肯的家，发现停在他家门前的摩托车不见了，叶尔肯家的灯也灭了。

巴图问：“他跑了，咋办？”

阿依古丽说：“我想回家了。太晚了，妈妈要骂我了。”

居马汗望着黒郁郁的夜空，想了一下，就说：“咱们都回家吧。明天再找证据。”

叶尔肯跑了，证据没有找到，居马汗他们失望地回家了。